《呂氏春秋》大要
著述經過
《呂氏春秋》一書,據《史記‧呂不韋列傳》所載,是由呂不韋使其門人,人人著所聞集論,並探討天地人事,總結歷史經驗,撮取諸子百家有利於統一和治理的思想主張,撰成了包括一百六十篇論文,共二十六卷的著作《呂氏春秋》。合共為十二紀、八覽、六論,合十餘萬言,且備天地萬物及古今之事,名為呂氏春秋,暴之咸陽市門,懸千金其上,有能增損一字者與千金。故被後人以為佳話。
呂氏春秋的版本、章節及內容
《漢書‧藝文誌》記《呂氏春秋》二十六篇。今本《呂氏春秋》分紀、覽、論三大部分,紀十二篇,覽八篇,論六篇,總篇數與《漢書》同。每篇又有子篇若干。十二紀按四季、十二月份排列,每一紀有紀首一篇和論文四篇共五篇,十二紀共計六十子篇。八覽各覽有論文八篇,但《有始覽》缺一篇,共計六十三子篇。六論每論有六篇,共計三十六子篇。加上十二紀末的《序意》一篇,全書計有子篇一百六十。東漢高誘的《呂氏春秋注》,是此書最古的注本,著錄於《隋書‧ 經籍志》
而綜觀《呂氏春秋》所述的思想,首認為天下是天下人的,為國者立公破私,才可以得天下。樹立君主是為了維護群體和國家的利益,君主的責任是充分發揮臣僚的積極性,自已則無智、無能、無為。君主要順民心,以仁義治理之,以愛利安撫之,以忠信引導之,盡力為民眾去災致福。不可濫用民力,不能奢侈腐化,否則不當為君。大臣們應該親信合作,忠君利國,成就大事,君主若以黑為白,臣不能聽從。呂不韋認為,該書具備了古今天下萬物的事理,是進行統一戰爭和戰後建立清平社會的最佳政治學說,
然此書所尚,以道德為標的,以無為為綱紀,以忠義為品式,以公方為檢格,與孟軻、孫卿、淮南、揚雄相表裏也,是以著在錄略。誘正孟子章句,作淮南、孝經解畢訖,家有此書,尋繹案省,大出諸子之右,既有脫誤,小儒又以私意改定,猶慮傳義失其本真,少能詳之,故復依先師舊訓,輒乃為之解焉,以述古儒之旨,凡十七萬三千五十四言。若有紕繆不經,後之君子,斷而裁之,比其義焉。
呂氏春秋書之思想
陳奇猷在《呂氏春秋校釋》中載漢書藝文志列《呂氏春秋》於雜家,但呂氏春秋雖是雜家,然據《呂氏春秋成書的年代與書名的確立》中所言,其主導思想則是陰陽家。若論陰陽家與呂氏春秋的關係,則可說陰陽五行學說對《呂氏春秋》思想體系的形成,起了很大的作用。據《史記》的《孟荀列傳》、《封襌書》和李善的《文選‧魏都賦注》所載,鄒衍的哲學思想要點有三:一是『深觀陰陽消息』,以陰陽消長說明四時的更替;二是『禨祥度制』,即天瑞天譴說;三是『五德轉移』或稱『終始五德』,以五行相生相勝解釋朝代的興衰。
因此,各家各派之作,各自為篇,雜陳於呂氏書中。而各家各派有其獨特之思想,又各有其特殊之詞語,即同一詞語,恆殊其義。故注釋呂氏春秋,分別各篇所屬家派,實為首要任務。否則,必致張冠李戴,混淆不清,更不能瞭解文章之真意。
但雖如此,然《呂氏春秋》成於各家各派之手,紀述先秦學術資料,極其豐富,且有不少早已湮沒之家派,賴此得以保存,誠為研究先秦史哲十分重要之著作。
就正如在《中國哲學發展史.秦漢.任》所言,《呂氏春秋》在內容方面,能夠以階級和客觀的態度對待先秦文化遺產,公開地申明要採集諸家之長,超出學派門戶成見,將各家學說中在它看來有價值的成份組織到一起。《呂氏春秋》之成,確能反映了大一統時代學術界的要求。
影響
呂氏春秋在思想史上的地位
《呂氏春秋》成書於秦統一中國前夕,從時間上說,它屬於先秦階段,可是從它所代表的思潮和所起的歷史作用來說,把它作為秦漢哲學家史的發端就更為適宜。該書編者編纂此書,是直接為行將統一的封建皇朝提供思想統治的理論體系。它在秦朝未被採用,但對於漢代的政治和思想卻有重大的影響。就學術思想的演變而言,它開發了秦漢之際的道家思潮,推動了漢初唯物主義哲學的發展。《漢書‧藝文誌》把它著錄於雜家。以後的學者,囿於時代和階級的局限,只肯定該書的史料價值,而認為它的學術思想漫衍無所歸心,不成一家之言,評價較低。我們要革除偏見,以科學的態度和方法,還《呂氏春秋》以本來的面目和歷史地位。《中國哲學發展史.秦漢》
呂氏春秋的歷史地位
據《中國哲學發展史.秦漢.任》分析《呂氏春秋》的歷史地位,首要言者,它是先秦時期最後一部理論著作,也是對先秦文化的一次重要總結。其次,它是漢初黃老之學的先聲。而《淮南子》正是《呂氏春秋》的繼續和發展。再者,它對於整個漢代的學術和哲學,乃至實際政治生活,都有重大的影響,這些影響遠遠超出了漢初道家的範圍。而且,在學術資料上,漢代一些學者直接利用或仿效《呂氏春秋》而著述。同時,《呂氏春秋》對於漢代唯物主義哲學和醫學理論的發展,都起了推動作用。
呂氏春秋與漢代經學的關係
而《呂氏春秋》對於漢代學術最深遠的影響,則為經學,且包括董仲舒的神學,兩者可說是有不解之緣。經學家以六經為典範,以仲尼為先師,從不承認《呂氏春秋》與他們有什麼師承關係。實際上他們很看重《呂氏春秋》書中的陰陽五行和天人感應學說。自十二紀紀首被入《禮記》以後,以五行配四時,以政令配月令、天與人交相感應等思想,逐漸成為漢代儒學不可分割的組成部分。
而兩漢統治者在施行賞刑、頒布詔令時,都要考慮如何調陰陽、順四時、合五德,此種風氣,愈晚愈盛。《漢書》設《五行志》,將歷年發生的自然災異與政治變故,次第列出,附以董仲舒、劉向、劉歆及其他經學家的說明,目的是為執政者提供歷史借鑒。當然,不能說漢代的五行說全來自《呂氏春秋》,但是經過了秦火,先秦鄒衍學派的資料大都散佚,由《呂氏春秋》保存下來的十二紀與《應同》、《召類》等篇,至少是漢代陰陽五行思想的重要來源,當無疑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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